錄像里的籃球課

籃球場上的錄像機，黑黢黢地蹲在角落里，像只不聲不響的貓頭鷹。球員們每每經(jīng)過，總要斜眼瞥它一下，卻又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開。

老張教練最愛擺弄這機器。訓練結束后，他總要把我們叫到會議室，一幀一幀地回放那些笨拙的動作。"看這防守，"他指著屏幕上定格的畫面，"跟木頭樁子似的！"我們便哄笑起來，笑聲里藏著幾分難堪。

有一回，我偷偷翻看錄像，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在場上竟像個沒頭蒼蠅。那些在記憶中瀟灑的上籃，在鏡頭下顯出了原形——球在框上轉(zhuǎn)了兩圈，最終還是滑了出來。原來記憶也會騙人，而錄像機這個鐵面判官，偏要把真相攤在光天化日之下。

后來我們漸漸明白，錄像機不是來揭短的，它是面不會說謊的鏡子。老張常說："籃球是圓的，錄像帶也是圓的，但真理是直的。"現(xiàn)在想來，體育場上的輸贏固然重要，但更珍貴的是那些被鏡頭忠實記錄下的成長軌跡——笨拙的、狼狽的，卻真實得讓人心頭一熱。